滇藏流水帐(十二)

前日打听到虽然到盐井的路断了,还是有车可以过去,开到断路的地方,下车徒步绕过去,对面有车再坐到盐井。
于是次日一早我们就爬起来,找到一辆过去的货车。一辆大货车陆陆续续装了十几个人,或站或坐,蹦蹦跳跳的车厢里热闹非凡。同行的有个藏族大叔汉语特别好,一问原来是小学老师,说起话来也斯文有礼。一个脸红红的女孩,是在西藏上大学的,要回云南的家里去,一路走来也是异常艰辛。“一年多没回家了,无论如何我这次也要回家。”她倔强地说。
和那两个云南青年同行了几天,感情也颇好了。他们是白族人,在邦达开店,开始没说为什么要回云南,后来才知道是在邦达惹了祸,拿啤酒瓶子敲了某官的儿子的脑袋,不得已只好跑回家去避难。他们两个和我们年纪相仿又性格开朗,很能聊到一块去。他们开玩笑叫我“小公主”,而我这一路走下来早就是蓬头垢面,一周多没洗澡,狼狈得很。他们说如果我们有空就去他们寨子做客,一起去开拖拉机、骑摩托、穿穿白族的衣服,过过白族的节日。说起火把节更是关不住话匣子,那家家户户热闹的情景仿佛就活生生浮现在我们眼前,令人心驰神往。
车到断路的地方了。这里是修在山腰的盘山路,路中间整个少了二十米,两头拉着滑索,有人经营着滑行李过去的生意。人们下车后从左边爬上山坡,这一段特别陡,要绕过这二十米的断路,要走半小时的山路。
这次旅行好运不少,霉运也不断,每走几分钟我就在一个沙石坡上被滑到了,左脚腕严重扭伤。用布带紧紧地缠起来之后,虽然很疼,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拐一拐地勉强走。小秋前面抱起我的包,嘉乐扶着我慢慢走。同一辆车的人早就走没影了。我们怕没车,焦急得很。这下可好,不但左手残废着,左脚也残废了,变成个半边残废的人了。我真是想KAO,想想更该KAO的该是小秋他们,被我拖累不少。
山路走了近一个小时,下到公路的是一段乱石堆,我的残废脚完全没法应付,更不敢让嘉乐背我,实在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好在有位大叔救了我,不管我好不好意思,背上就噌噌噌飞速下去了。
还好还有车,到了盐井之后住下来,小秋去店里找来冰牛肉的大冰袋给我冰住脚腕,希望我能快点好,因为明天,要走的路更长。只是被冰过之后,我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下楼也沦落到被小秋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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