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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isible Women

最近和一个女性朋友见面聊了很多。她刚搬到欧洲的一个非常宜居的城市,景色优美,各种公共设施都非常贴心,小朋友在新的学校也很开心。聊天时她提到,她老公曾半开玩笑地说,看看我们现在生活多好,这一切都得感谢我,因为我找到这份工作才能带全家来这里。

女朋友感觉听了非常不爽,而我的第一反应是有点愤怒了。因为我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曾经不想生孩子,后来为家庭妥协之后,养育了两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小孩子虽可爱,但在0-10岁之间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即使有保姆的帮助,小孩子无休无止的关注需求依然让她精疲力竭。而丈夫却觉得自己忙于工作也是在为家庭做贡献,回家晚,在育儿上分担少得可怜。这个朋友其实工作也很出色,在孩子出生后选择在家工作,依旧贡献出很大一部分家庭收入,但她的时间支离破碎,苦不堪言。最近的移民,从一个非常窒息的社会搬到一个很有安全感的社会,让她长舒一口气,然而家庭对她的索取并未减少,男人的“这一切都得感谢我”,听上去是如何刺耳,也许只有女人才能共鸣。

男人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可能全家移民到一个这么好的环境。他坚信这一点没有错。其实谁也不能否认这点贡献,so what?这男人有没有想过自己成立家庭之后,就一直是左手也有右手也有地源源不断地拿红利?事业毫不受家庭影响,想多拼就多拼,既有高薪又有社会地位,而且两个小孩健康成长,在外人看来令人羡慕。女人呢?全身心地投入了家庭的partnership,时间断成碎片,在碎片中挤出时间工作,一边维持自己需要的社会地位,一边为家庭不断让步。Invisible women这本书里说过,女人承受的家庭劳动从未计入过GDP,社会根本就不承认也不衡量,极其欺负人。在这种环境下,家庭partnership只能建立在信任关系上,各取其长,能让家庭圆满,双方获益。然而当一方看不到另一方的贡献和牺牲,看不到自己所吸收的利益,只看到自己的付出,这信赖关系是非常难以维系的。你好了不起,so what,我呢,我付出的用什么来衡量?

很多心灵鸡汤教育人要有感激之心,这其实是对得意洋洋的人说的,别那么得意,想想你的一切是站在谁的付出之上。然而有人春风得意时要别人去敬佩自己的贡献,未免与这感激的鸡汤大相径庭。

这社会和社会价值观很欺负人。真的很多不想受这气的女人就不结婚了,这其实是从经济和社会价值角度上来说的最优选。一个男人结婚,他的社会地位大概率不会被家庭拖累,即收获家庭的乐趣,又兼收事业,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能贷款,能办移民签证。而一个女人结婚后,不管她是否珍爱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都会大概率地被家庭和生育拖累。得到一些家庭乐趣,失去大部分自己的社会价值和增加极大的劳力负担,这得能偿失吗?从哪里去寻找心理平衡?生育和养育是个重担,如果partner没打算自己的在社会上的脚步慢下来,还觉得自己跑得快都是自己的能力是贡献,那可太可怕了。

如果住在车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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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Nomadland这本书。电影当然也看过,书其实和电影很不一样,并没有围绕一个人的故事在写,而是写了美国越来越多生活在车轮上的nomads的各种生存方式和社会现象。以前总觉得,nomads是不是很浪漫啊,生活在车轮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于是一边读这本书,一边也会想象自己是否也可以过nomads的生活。首先完全生活在车轮上,就意味着几乎要扔掉所有的物质,只保留最基本满足吃睡和休息的东西。其次nomads也需要持续的收入维持生活,但是要享受自由,就意味着不可能维持稳定的收入,能提供不稳定也够用的收入的国家不多。还有就是nomads也并非想住哪就住哪,要有工作,但工作地点附近也不一定能停车啊。

但是人类的居住成本也实在是太高了,普通工薪人需要预支一辈子的收入来买一个房子,在大城市租房子也会花掉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土地明明有那么多,却只有一小部分人拥有土地。住在车轮上,至少是对一个空间有了绝对的支配,哪怕这个空间也得考虑搁在哪块土地上。

在新西兰旅行之后有些向往住房车旅行,但是查了查,发现现实并不那么浪漫。房不光是一张床,还有厕所和洗澡,住哪并非那么随意。最重要的是,租一天房车其实比住旅馆/酒店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