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藏流水帐(五)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坐在停车场地上百无聊赖打着牌的我们才见到司机叔叔和货主姗姗来迟。收拾包爬上高高的货厢,原来里面满是方便面、啤酒、易拉罐之类的食品,堆得高高的,好不容易坐定,伸手都拉着货车顶蓬了。
司机叔叔把蒙货的帆布拉好,说从没叫我们就不要把帆布拉开,给查到要罚款的。于是我们三个很可怜地在黑咕隆咚的货厢里,努力地寻找任何有光亮的缝隙,在黑暗里查看对方的眼睛有没有放光……
开呀开,若干小时的暗无天日之后,车停了下来。悄悄探头一望,原来到了林芝县。司机大哥跑下车把我们放出来说,今天就在这休息了。难怪这么晚才出发,原来今天只走这么丁点路,在林芝等明天通麦大桥朝那边的通行。
饭店里,我被逼硬着头皮跟跑堂的gg侃蛋炒饭的价格,终于用美色换来四块钱一碗。三人大快朵颐了一把,开始头痛住的问题。司机大哥同意我们在货厢里凑合一晚,于是我们高呼万岁,爬上后车厢。不要鄙夷我们这三个极其自虐的人,一向这种长途旅行,我们都以省十块就是捡到十块的精神去进行的。
车厢里睡觉,真是冷冷冷硬硬硬。该死的睡袋又在八一寄回家了,只好把所有的衣服都穿着,三个人一块将就着小秋唯一一个信封睡袋。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就出发了。我们三个还在梦中,只觉得整个车上蹿下跳,翻江倒海。我和嘉乐的头上方是个大轮胎,昨天坐在上面的时候还觉得很舒服,这下却真真切切地鉴定了一把轮胎的坚硬,每颠一把,就受一次打击,后来居然把嘉乐的简易充气枕头都顶爆了。
天迟迟才亮起来。起“床”
这时货布已经可以揭起一角了。我们三个并排站在货厢前端,手紧抓着驾驶室上面的横杠,一边用太极腾转之势缓冲颠簸,一边举目四望周围的景色,大口吸呼着清新的空气。
车一直走在盘山公路上,不是在上山就是在下山,路像被地雷炸过一样,被大小货车压出极不规则的坑。四周的树纷纷茂盛地伸探着,不时路过一些养路队的帐蓬和工地,我们都大声招呼,也不管别人理不理是不是自作多情。
在某个下坡时,竟然看见有个gg一个人推着辆单车正卖力地迎面推上坡,车后架上捆着的行李和他的裤脚一样满是泥巴。不禁想起自己骑青藏的光景,路的确是要好多啦。又想起indy,不知他老人家是不是也这个惨况,大概等我到云南,他该骑到拉萨了吧。兴奋地打过招呼,俺们的车哧溜一开而过,这个单骑gg继续着他的行程。还有几百公里呢,加油!
车子一路经过不少小村子,经过某个村庄的时候,司机停车去买东西,我们三个悠闲地四顾,山边一条小条蜿蜒上行,山腰绿树掩映下探出一间木屋,真是很有仙气。这时卡车斜前方有两头车正别别扭扭地走路,突然一头牛拉开架式,骑到另一头的背上去了,原来%$#@^@&!,我大叫“快看!”于是一阵乱咔嚓,我的数码像机里记录下了这色情的一幕。

后来渐渐站累了,蹲在车厢里磕瓜子。车又搭上几个藏族大姐,坐在车边腼腆地笑笑,我真怕车一颠她会掉下去。

下午快到通麦的时候,车竟然又停了下来,又是一长条卡车车龙。我心一惊,一打听才知前面掉了块大石头下来,堵在路中间,卡车过不去。
郁闷,等。其间有不少吉普通过,卡车虽然过不去,但吉普却能勉强通行。想搭车,可是去八一的多,通麦的少。
又等,司机们尝试用铁纤拉开它,可是吃不住劲,失败。只好等道班的上来用炸药炸开它。一转眼下午五点了,我们没带干粮,肚子开始咕咕叫,司机和藏人们却开始围作一团,吃上糌粑了。再等下去,恐怕要在这过夜了,难道我们要饿死它乡?
打听了一把,这里离前面的排龙村大概有十二公里的路,走过通麦天险,八点左右天黑前也许能到。等着也是等着,于是我们跟司机大哥说我们要走过去,一人给了他十块钱,背上包一人吃了块巧克力,很悲壮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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