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阳光非常明媚,昨夜的惊魂已经成了过去。我庆幸今晚不用住在这里了。退了房后,我去那家人住的小区找他们。他们家的小区非常漂亮,看上去才建好不久,房间也很宽敞,这会儿住了四个小孩一个老人六个大人,今晚还要收留我。在河南的某油田工作的Z老师和她的亲戚–另一个JJ,带着3个孩子1位老人来伊犁探亲,住在Z老师的弟弟家里。Z老师是个很热情的女人,说话直爽而且滔滔不绝,真是她大力相邀我才能掺和进这家子。吃过早饭后,我和Z老师等几个女人一起去逛广场南侧的一个市场。这个市场不大,主要卖些衣服、鞋子、纱巾。Z老师他们买了好几十条带回去送人,我也凑着买了五六条,一条纱巾开价20,最后砍到6块钱,让人叹为观止。
次日,Z老师他们开车去博乐,把我捎到塞里木湖,一起拍了拍照,然后分开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好像是在探亲而非在旅行,让我略有些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放松,我非常感谢他们,那么直爽,那么热情。
塞里木湖果然如传说中一样蔚蓝如海,湖边凉风习习,完全不像伊犁那么炎热。我在湖边煮饭吃过以后,收拾了包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晒太阳睡会觉。不远处有3个男孩脱得只剩内裤在洗澡,阳光虽然很温暖,但湖水仍不是一般的寒冷,我光脚下去取水都觉得冰得够呛。有个男孩长得好像外国人,我走近的时候竟然对我说“一起洗吧!” faint! 我长得像能一起洗的样子吗?气呼呼地转头跑掉,爬上一片山坡,挑了个没有玻璃渣和牛粪的地方,卸下包躺下休息。
正舒舒服服开始迷糊的时候,那个开始在洗澡的男生走了过来。原来他是个哈萨克男孩,叫柴里克,家人在湖边有帐篷做生意,另外两个是他的朋友。他说“刚才是不是吓倒你了?你带着帽子,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一个男的朋友”。
他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柴里克的汉语并非太标准,但已经很好了。他说他新买了个手机,可以一直听音乐,还能看MTV; 他有个哈萨克的女朋友在伊犁; 但他想娶个汉族姑娘,因为和汉族姑娘生的孩子比较聪明漂亮; 他有个朋友娶了个汉族mm, 孩子可漂亮了。他把手机塞给我玩,又说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我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你留着吧。
不久在远处站着的柴里克的朋友也跑过来,一个汉语很流利而且健谈,另一个沉默寡言。他的朋友一来,柴里克的话就减到为零,开始发呆。聊了一会,他们走了,我也要到湖的另一边,晚上和一位奎屯的司机师傅约好了,在那里搭他的车去奎屯。走到湖那一边,我又遇到了柴里克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柴里克请我到他舅舅家的帐篷去坐坐。
湖边做生意的人,主要有回族人和哈萨克人,帐篷聚集区也是分开的。柴里克说,“回族人特别坏,你要小心,如果晚上搭不到车,不要在外面搭帐篷,到我舅舅这里来住。” 柴里克舅舅家,有好几顶帐篷,正忙着给来吃饭的游客烤肉和做抓饭,忙得很,在乌鲁木齐当过厨师的柴里克也被叫去帮忙。我就在帐篷外搬了个板凳,坐着四处张望,等待天黑。
忙完后,柴里克接了一个非常长的电话,坐在摩托上用哈萨克语说了半个多小时。我说我要走了,他说送我,一边走一边说了好一会电话才挂断。挂断电话后他有些郁郁寡欢,我说“是你女朋友吧?”,他点点头,女朋友告诉他自己生病了,要他回去看她,而他有些不相信。原来半年前柴里克在伊犁闯了祸,才躲到乌鲁木齐去,现在虽然离伊犁不远,却不敢回去。他说他很想念他的家人和女朋友,想见却不敢回去,心里很难受。夕阳下,柴里克的表情那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