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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骑行(3) — 金碧辉煌

    泰国的皇宫大概给所有的旅行者的第一印象都一样:“金碧辉煌!”,当然,也可以说金光闪闪、闪闪发光、金光耀眼、Golden blue shining……皇家寺院Wat Phra Kaeo位于皇宫的东北角,入口的左侧,佛塔、墙壁、屋檐要么是一片金色,要么是镶嵌着无数镜片,在阳光下一片眩光,非常耀眼。
    Wat Phra Kaeo的外围回廊上,有一整圈长幅壁画,描绘着印度著名叙事诗–Ramayana(罗摩传)的泰国版本,讲述了罗摩王在狩猎时,妻子斯塔被魔王夺走, 从而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人魔大战,最后罗摩王取得了胜利。这幅壁画色彩鲜艳,笔触细腻,气势非凡。整幅壁画沿着回廊绕寺庙一整圈,回廊内凉风习习,大理石地 面光滑得人影可鉴,走累了靠着白色的柱子坐下来休息,抬头看看灿烂的阳光和金色的大佛塔,把脚伸在阳光中,非常惬意。
    Wat Phra Kaeo的中文翻译为“玉佛寺”,是由它所供奉的一座罕见的翡翠佛而来。据说这座佛像曾被涂上泥土,被人当作是一座泥佛,放在一所废弃的寺庙里,后来淋了 雨,泥土剥落,才露出晶莹的绿色。但它究竟是谁塑造的,从何处而来,目前还没有定论。似乎泰国的玉佛、金佛啥的,都有这样的经历,被涂上一层啥,偶然被发 现,哇,原来是这么贵重的东东,于是被供奉起来……这座玉佛每年更换三次衣物,雨季、旱季和寒季,更衣的仪式由泰国国王亲自执行,可知这座佛像在泰国人民 心目中的地位。佛像比我想象的要小,它只有66厘米高,被供奉在高高的神龛上,不知道国王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要不要爬上去。供奉玉佛的殿堂的墙上,全都密 密麻麻镶嵌满了彩色的玻璃片,听说以前镶嵌的都是宝石,后来由于失窃严重,全部都换成了玻璃。寺庙内金色的佛塔四周,是一圈恶魔与猿神的雕像,背对佛塔伸 出双手向后支撑佛塔,这塑像也是泰国的标志之一,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被游客普遍模仿。

     离开皇宫后,本想去参观博物馆,却不巧遇到周一周二没开门。后来再次回到曼谷后,特意等到周三又去拜访,却发现门票莫名其妙地涨了4倍,泰国人却可以按原 来的价格购票,一怒之下就再没去进去参观。顺便提一句,在博物馆外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珠宝店的托,说自己也是游客,正在等女朋友,先东扯西扯了一番,最后 终于按照俺的期待提到了某家正在搞“大展销”的珠宝店,还一把夺过我们的书,热情地画下该珠宝店的位置和路线。三道黑线……由于脱咖啡综合症发作,我困倦 不堪,回旅馆打瞌睡,嘉乐一个人骑车去泰国旅游局问路。中间略去n小时熟睡过程……


皇宫中的荷花


壁画


金色的大佛塔


在长廊上休息


金光闪闪


栏杆上的石狮子


泰国的小学生们


玉佛寺


守护的猿神

    直到嘉乐同学从遥远的泰国旅游局骑车回来咚咚咚地敲门,我才从睡梦中醒来,昏昏沉沉地出门,去市中心的一家餐馆Somboon Seafood吃晚饭,因为旅游手册上推荐说这家餐馆的咖喱蟹很好很实惠。等巴士40分钟未果,坐上旅馆小姑娘指的另一辆巴士。经多次鉴定,旅馆的小姑娘 是路盲……坐了一站被售票员赶下车,因为这辆巴士不去我们要去的地方。无奈上了一辆出租,又一次从另一个角度体会了一次曼谷像一坨*一样的交通,尤其是在 下午高峰期……曼谷很多路口的红灯时间非常长,一个路口得等上十来分钟,也许是怕被灯挡下来等太久,曼谷的司机闯红灯都很英勇。在日本的交通规则是,如果 前方交通堵塞,即使是绿灯也不可以进入路口,这种情况下如果进入路口被塞住了,会被警察叔叔找去谈心。但在曼谷,即使是整个路口已经塞得动弹不得,黄灯转 红的一瞬间,英勇的司机们还是会奋力冲入路口,塞在长龙的末尾,把横向的交通也堵上。反正都是堵嘛,大家一起慢慢堵呗。曼谷的警察叔叔不知道到底开不开罚 单,反正摩托不戴头盔不管,闯红灯不管,逆行不管,不系安全带不管,有时乱穿马路看到前方有警察叔叔心里还会心虚,但警察叔叔一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5公里的路,大概开了半小时,花了近100泰铢的车费……

    Somboon Seafood的确很实惠,一大盘咖喱蟹只要三百多铢。泰国的咖喱蟹里有香料和椰奶,很香浓,出锅前浇上鸡蛋,用来下饭很棒。我之所以会买“地球の歩き方 ”,完全是因为这本书的一开始就有泰国所有代表料理、水果、甜品的照片和解说,一路上我们早已抱着这本书、对着那些照片流了好多好多口水。一进饭店就瞄准 看上去最诱人的照片,直扑上去。一顿饭吃到坐着都觉得硌到胃,大概是饿昏了,整个过程狼吞虎咽,好像按时间算钱一样,走出饭店才觉得自己真是浪费美味。

逆风骑行(2) — Hi, Bangkok

    美美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曼谷在哪里?” 目前我们处于一个汽车旅馆,和旅馆里的人们交流的方式限定于微笑、招手、点头、画图、指指点点、Bangkok。我们用这些有限的方式的组合,试图询问怎 样可以到曼谷,当然,得骑车。旅馆的一位阿姨拿着我们在机场免费领的地图,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顺时针转了三圈,右逆时针转了三圈,和n个小姑娘商量了好一 会儿后,还在一直皱眉头。这也难怪,我们所在的地方根本不在这张曼谷地图上嘛。阿姨和一个小姑娘一番嘟囔,让我去一个车库前的电话等着,原来她们和警察叔 叔采取了同样的方法,召唤了一位会讲一点英文的大叔。和大叔的电话沟通也不容易,大叔终于弄清楚我们的目的地后,喊了一声“我离你们开车15分钟!”然后 就挂了。“15分钟?”难道是要我们去他那里?但他在哪里啊?还是要我们等15分钟?15分钟后一辆车唰地冲进旅馆,很帅地打了个180度的弯停下来,一 位大叔仿佛如英雄一般脚踩五色祥云出现在我们面前,在纸上画下了去曼谷的路线,“到了大路过马路向右走5公里,在一个大路口向左拐走6公里,然后沿着这条 路一直走40公里,你们就能到Sukhumvit Rd.(曼谷的一条主干道)了……”。40公里??我们究竟在啥地方啊,传说中机场好像离市区是25公里……看着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我都想找辆Taxi, 把车硬塞进去,然后一路奔到曼谷……但这想法受到了嘉乐同学的强烈反对,“以后肯定还会遇到迷路,怎么能一迷路就放弃呢!”

    好在大叔指的路很精确很正确,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亲爱的曼谷。前一天的夜里迷路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刚刚到达曼谷的边缘时,在一个丁字路口拐上了相反的 方向,当时太过大意,没有开GPS确认方向,如果有个指南针,也不至于这样南辕北辙。大叔千里迢迢奔过来给我们指路的行为,让我深深感到了泰国人民的热情 和温暖。后来的旅程中也遇到不少乐于助人的泰国人民。当然旅途中也遇到了不少善良的柬埔寨人民,但总体感觉还是前者更胜一筹,可能因为泰国人民比较富足有 热情的余地,而柬埔寨人民生活艰难,想热情也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于曼谷的交通,其实在前一天夜里我们已经稍稍领会了一两个小时。每条路都被各种机动车辆塞得满满的,摩托在车缝间穿梭,喷着废气的巴士走两步停一下,自 行车要么只能跟在巴士后面吸废气,要么就要把自己当作勇敢的小蜜蜂,在车林摩雨中快速穿梭。最让我分特的是,曼谷的车左拐不用看红灯(泰国和日本一样是靠 左行驶),就是说前面即使是红灯,左拐的车流也不会停下来,如果骑车不幸靠在了最左边的车道想直行,要么勇敢地用肉体挡住车流冲到直行车道,要么一万年也 过不去。我很不理解这个交通规则是咋回事,这样的话红灯的时候交叉车道的车直行过来,不久要和左拐的车争车道了吗,直行的车减速的话,整个交通流不久阻塞 了吗。曼谷的交通状况臭名远播,一天24小时都可以塞车,刚到曼谷我们就深深体会到了它的厉害,以至于后来在曼谷游玩时没有必要绝不在曼谷街头骑车。

    由于曼谷还有很多单行道,绕了不少路,我们终于抵达了位于曼谷西北角的著名的考山路。考山路是一条很短、不宽、熙熙攘攘的路,路边遍布旅店、酒吧、商店和 小摊,由于离皇宫等景点很近,是外国旅行者聚集的高密度地。这条路的英文招牌比泰文多得多,不,确切的说基本上好像只有英文招牌。路上漫步的全部都是旅行 者,泰国人一般在看着摊位、开吐吐车或拉客,洋人遍地都是,一块砖头能砸倒一排,不仔细看还以为自己到了欧美国家。一走进这条路,我就深深地闻到了“一夜情”的味道。这里简直太适合旅途中发情的动物了,它的气氛就在告诉你,“搭讪无罪!”,路口处一个超级巨大的杜蕾斯广告牌,仿佛微笑地看着来自世界各地的 寻找“SEX在别处”的旅行者们。我们骑车从考山路的一头骑到另一头,眼花缭乱,最后按照“地球の歩き方”的推荐,在考山路隔壁的一条路上找了家旅馆住了下 来。

    刚住下来就遇到了搭讪,不过不是我,也和一夜情无关……是一个大阪男银和嘉乐同学搭讪,因为这个日本人年末假期一个人来这里旅行,想要体验“从大陆上穿越 国界”的感觉。在曼谷已经待了三四天了,英文不好、寂寞得紧,坐在旅馆楼下的餐厅里喝啤酒,瞄到嘉乐同学手中的日文书,好像遇到了亲人一般扑了上来。可惜 啊可惜,好不容易搭讪到的却是两个中国人,不过俺们还是不顾疲劳很负责任地陪他喝了杯啤酒,让他终于能用熟悉的语言大聊了一番。

    告别日本人后,我们骑车去拜访附近的观光名胜。第一个到的是皇宫隔壁的Wat Pho,其实本来想去皇宫瞄瞄的,骑车骑过了头,跑到这个寺庙来了。Wat Pho又叫睡佛寺,最有名的是一座长46米,高15米的金色大睡佛,面容安详,姿态高雅,占据了整个殿堂。睡佛的脚底板是平足,据说在佛教中,平足和大耳 垂一样,是圣人的特征。脚底板中有108幅用贝壳细片装饰的须弥山、贡品、众神等图画,在光线下折射着优雅的光芒,非常精致。在泰国进寺庙的大殿前,都必 须脱掉鞋子和帽子。游人们赤足围着睡佛绕圈瞻仰拍照,大理石的地面清清凉凉的,赤脚走着十分舒服。几位泰国少女带着莲花进来,对着大睡佛膜拜,将莲花献到 神坛之上。泰国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国家,95%的国民都信仰佛教,不光是寺庙,在最繁华的商业区的街头,也可以看到很多神坛,香火鼎盛,堆满了信徒献上的 鲜花。鲜花与佛像构成的画面,也几乎成了泰国的标志,在其它的佛教国家,很难见到这样鲜艳的色彩。Wat Pho的境内遍布无数尖尖的佛塔,并且在中心有4座最为巨大的佛塔,使用陶瓷碎片装饰,代表了泰国国王Rama一世到四世。Wat Pho不仅是一座有名的寺院,还是泰式按摩的发祥地,寺内有两家按摩院,提供传统的按摩服务。累了两天的我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地方,拉着嘉乐同学享受了一 把。按摩院里浮着淡淡的香味,帮我按摩的大婶让我侧躺在按摩床上,一腿伸直,一腿弯曲。我平常睡觉好像也是这个姿势,不过弯曲的那个腿下更喜欢放个大胖枕 头。大婶先帮我按摩了四肢的肌肉,然后依次帮我把全身伸展和拉来扯去,按摩的时候将全身的的体重都压在我的胳膊或腿上。其实出发前一天,我还和朋友去滑了 一天雪,很久没锻炼身体,又奔波两天,处于肌肉无比酸疼,穿裤子都要用手把腿搬起来的状态,大婶这种激烈的按摩,让我默默地瓷牙咧嘴了好多次,尤其是她把 我的胳膊撇过来拼命拉伸时,我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腰骨喀嚓一响,忍不住“啊啊啊”了一声,被耻笑……。大婶说泰式按摩一个月最多一两次就好,多了对身体反 而有害。我想也是啊,一周一次的话肌肉非被压成饼了不可。不过按摩结束后感觉还是挺舒服的,还有一杯凉茶解渴。


在Wat Pho,一位大叔正在清理水池里的鱼


睡佛的大堂里,游人熙攘

大睡佛标准照,金光闪闪


Wat Pho的佛塔


泰国的狗狗为什么总是睡得这么惬意

    由于时间比较晚,我们也没着急去皇宫,接着骑去附近的Talat Pak Khlong市场。与参观观光名胜相比,我更喜欢逛当地的市场。堆得密密麻麻的商品、狭窄的通道、污水流过的街道、来往的摩托和手推车、抱着孩子的商贩、 新鲜的蔬菜和花朵,这样热闹的市场,更让我兴奋雀跃。Talat Pak Khlong市场范围很大,沿河的Charoen Krung Rd.是一个菜市场,狭窄的路旁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杂货、蔬菜、水果、鱼类的店家,堆着货物的推车、送东西的单车与买东西的人们侧身而过,光线从密集的屋檐 间落下来,很生活很市井。空心菜很巨大,一根差不多有半米多长,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在饭馆点了好几次炒空心菜,味道倒和国内的差不多。穿过集市的一个 房子,竟然来到运河边的一个码头,两个青年正在水波晃动的码头上钓鱼,码头周围的水面上聚集着飘来的水草和垃圾,河上客船和货船穿梭,对面是另一座佛庙的 屋檐和佛塔,天空中一大片云刚好遮住了夕阳,橙色的光芒从云的周围射出一道道直线,让人觉得这片云彩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般。临河而建的是低矮的木屋,窗口 伸出木支架,晾着洗净的衣物。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码头的入口处远远的凝望对岸。外面的主干道是一个鲜花市场,每家店门口都堆满了各种鲜花,张扬的、精 致的、可爱的、优雅的,鲜花总是那么精致美丽,一路走过让人目不暇接。泰国人喜欢把形状精巧的小白花穿成手镯,怎么能有如此娇嫩欲滴而又会转瞬既逝的美丽 的手镯呢,我甚至不忍心去拥有一个,觉得自己一碰,就会伤害那美丽。这些手镯很多都是献给信仰的,佛像的手上、身上和周围常常都能看到白色的鲜花手镯,或 金色的花环。车上的后视镜上也常常挂着一大串,每当车辆颠簸时,泰国的司机就会腾出左手轻轻握住晃来晃去的花串,防止它们碰坏了。

    晚上寻找吃处也是一大困难。书上推荐的餐馆都离得挺远。远远望见河对面有好几家露天参观,挨着河边,很热闹。花3泰铢坐渡轮到河对面,找到一家,是集市里 类似排挡的餐馆,价格便宜,非常实惠,有很多顾客。我们不会讲泰文,恰好遇到店主会讲一丁点儿中文,似乎是华裔后代。点了冬阴功汤、炸鱼丸、炒米线、炒 饭,美美地吃到撑,心满意足。


市场上卖的蕉叶捆


小吃摊贩


狭小的市场通路


运河边的人家


霞光四射


小花手镯


椰子壳做的装饰


运河上的暮色

逆风骑行(1) –出租、电车、飞机、自行车、警车,一天之内

早上离开东京的时候穿着棉外套还瑟瑟发抖,下午抵达曼谷时只穿一件T恤也会满头大汗。7个小时的飞行就能来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真让人觉得神奇。曼谷的 新机场整洁有序,丝毫没有两周前因抗议而关闭时的痕迹。试着想象了一下一排排候机椅和地上都坐满了人的光景该是何等热闹!我们抵达机场后办落地签证时才发 现,落地签竟然只有15天,当时我以为出境去柬埔寨时办Re-entry能延长十五天,机场的TAT的职员也这么告诉我们的,但过后以高昂的滞留罚款获得 了一个教训:签证,还是提前办的好……
出了机场第一件事是把车组装了起来。由于取行李和装车耽误了不少时间,离开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网上和google map上都显示新机场位于市区以东25km,区区25km再怎么样晚上也能到吧,于是我们问好路后兴致高昂地朝西骑去。机场附近的镇子还挺热闹的,路上车 流熙攘,两边有很多集市,卖小吃、水果、日用品的应有尽有。之前我在网上看过一个网友的骑行游记,据说泰国的司机素质还挺高,至少做到了车让人、我心怀期 待地一路观察,却发现这条命题至少在曼谷的郊区似乎不成立。车让人的情形只出现在人已经出现在车头前面即将发生碰撞之前。大街上到处都是逆行的摩托、看上 去像小货车的巴士随时都会来个急刹车……刚到泰国的我既兴奋又新鲜,对混乱的交通毫不为意,反而觉得这份混乱很有生活味,夕阳下泰国人黝黑的面容和灿烂的 笑容都让人愉快。
不过天黑之后心情就开始像2008年的股价,一路下滑。肚子饿了,堵车多了,前路不明……亲爱的曼谷,你究竟在哪里……哪里……哪里……到8点多,码表上 显示已经四十多公里了,路牌和长得像曼谷的标志都消失了,我们身处一个小镇,镇上所有招牌和标志都是像蝌蚪一样的泰文。确认迷路之后,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 来,几经周折,我生平第一次坐上了警车(只差拉警笛了)……各位读者,我没被捕!事情是这样滴!找旅馆遇到了巨大困难后,路过一家警察局时我决定去碰碰运 气,夜里的警察局居然里空无一人,废了好大劲才在一个办公室里抓住一位警察叔叔。泰国的警察叔叔的警服看上去好像连体服,紧紧绷在身上,把肚腩的曲线暴露 无遗……走题了,我想起警察叔叔就想起连体服……但是这位警察叔叔却不会讲英文,抱歉地对我摇头,我心想放过他就再找不到人帮我们了,于是奋勇地冲了进 去,使用英语单词、肢体语言、旅游书上的泰文努力沟通,后来善良的警察叔叔想了个办法,他打了个电话给一位会讲英文的同事,我用他的手机向他的同事说明情 况,他的同事再帮我翻译给这位警察叔叔,这位警察叔叔和同事交流后,他的同事再通过手机转告我交流的结果……好像绕口令。经过长时间的沟通,电话里的警察 叔叔对我说:“The officer will take you to a hotel, and you have money?” 我觉得这句话真是太美妙了,连忙感激涕零地“Yes”了三回。
泰国的警察叔叔开车可酷了,首先他不系安全带,其次他转弯的时候果断地斩断车流,目光中透露出决断的气质……警察叔叔带我们到了一家汽车旅馆,还挺大,有 两层,位于一条繁华的大路附近,但招牌全是泰文,我们自己肯定找不到。旅馆里每个屋子前面都是一个车库,当有车开进来时,旅馆的小姑娘就会用手里的电筒晃 圈引导车子开进空的车库,然后拉上车库前的门帘。用手电筒晃圈这招在泰国真的很流行,晚上警察叔叔整理交通时也是晃啊晃,不过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房间还挺 宽敞,一晚585泰铢,不贵。本来我以为今天要露宿街头了,现在终于能洗个热水澡睡下来,这种放松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回顾一下这假期的第一天,凌晨起床先搭出租车到车站,然后坐电车到机场,接着坐飞机到曼谷,然后骑车来到不知名小镇,接着坐上警车抵达汽车旅馆,漫长的旅程的漫长开始……
刚到曼谷机场
在机场外装车,满头大汗

逆风骑行(序)

    吴哥窟是我很多年前一直想去的地方。那座雄伟的古庙,为何会在密林中销声匿迹几百年;一千多年前的伟大君王,如何创造出那样庞大而美丽的都市;当年这个王 国的臣民在这城市中熙攘川流之时,是何等的光景?岁月无声地流过,如果把时间机器的指针拨回千年之前再快进,能否看到那些寺庙拔地而起、毁坏重建、又在岁 月中悄悄沉静、让雨林的藤枝爬上墙头,几百年后一个法国人的用刀砍开藤条,发现这片伟大的文明,随后雨林被辟开,道路被修建起来,住民们聚集过来,游人们 开始熙熙攘攘……吴哥窟是我最初想去柬埔寨的缘由,但柬埔寨远远不止拥有一个吴哥窟。灿烂的高棉文化遍布在这个狭小的国家。同时柬埔寨也融合了亚洲的多种文化。由于多年的内战和政局的混乱,柬埔寨仍然是个很贫穷的国家,它的国民中有50%16岁以下的儿童,这个国家的教育条件和社会保障,都远远不足。柬埔寨离我生活过和去过的地方,是如此的不同和遥远,我想有次深入的旅行,去看看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它曾经璀璨的文化,和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生活。

    2008年到了尾巴上时,一个朋友的年末旅行计划勾起了我旅行的欲望。柬埔寨,就是它了,这个决定非常突然和仓促,却毫无犹豫。东京的冬季寒冷而干燥,而 地球那一端的柬埔寨却是在炎热的夏季。我怀着无尽的期待,带着行囊和爱车,在假期的第一天经过7小时的飞行,降落在柬埔寨的邻国–泰国的首都曼谷新机 场。

    原本我的行程里并无泰国,而是订了9天往返金边的机票。出发前两周,我突然深刻地觉得9天的走马观花只能让我看到柬埔寨作为一个旅游胜地的一面,和所有飞 奔而来又匆匆离开的旅行者一模一样,仿佛拿着他人的功略按部就班重复一遍。我不喜欢这样,于是决定把假期延长到3周,改了机票,并且决定骑车。骑车旅行听 上去很酷,其实过程却很苦,每天只能移动100公里左右,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车座上重复同一个踩踏板的动作,四周的风景很长时间都无变化。然而骑车却能随自 己的意志安排行程,慢慢地走,细细地体会,车轮滚动的每一米道路都会铭记在心里,每一个经过的城镇,都能深入地探访。每次骑车旅行时,累得半死的时候我都 会喊:“下次再也不骑车出来了,回去就把车卖掉!” 但依然都还有“下次”。这次的路线是从曼谷出发,向东经过边境口岸Poipet,进入柬埔寨,抵达Siem Reap后停留3天,然后朝北走,依次拜访Beng Mealea (崩密列)、Koh Ker (孔科古都)和Prasat Preah Vihear (帕威夏古庙),最后从Anlong Veng (Choam口岸)返回泰国,搭车回曼谷。计划这条路线时完全没考虑到风向的问题,冬季吹东北风,导致我们每一天都顶着风,所以起个题目叫做“逆风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