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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尼泊尔朝圣(6) –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后来……没啥了。在博卡拉不小心食物中了毒,发烧一整夜,第二天去药店弄了一堆药片吃下后,双脚漂浮着和旅馆老板娘一起拜庙和跳舞。然后次日又搭400卢比的旅行巴士回了加德满都,在盘山国道上堵了13个小时。清晨看着鱼尾峰在云层间露个小脸说了声再见,然后一路云起云落,盘旋下降……忍着腹痛在长长的车列边走来走去,爬上巴士顶享受著名的尼泊尔巴士顶豪华特等席,可惜很快就天黑了,长长的车灯龙在浓雾之间若隐若现。深夜抵达加德满都后,背包带被完全淋湿,身边一个意大利佬发了一通火无可奈何地走掉,我连发火的兴致都没,跟着一拉客的大叔,转悠了几家旅馆找到一间在Thamel北面安静宽敞的房子。

重新回到Thamel之后,由于住处幽静又舒服,心情舒畅很多。翻了翻Lonely Planet,挑了些剩下的没去的地方转悠。在尼泊尔废除皇室后,从今年起将皇室居住的宫殿向旅行者开放。一个日本人拿着他最新版的”地球の歩き方“告诉我的,我本想去参观一下著名的皇室枪杀案现场,可惜打算去的时候偏偏遇上定休日。揣着卷筒纸在杜巴广场的通行证期限的最后一天,跑过参观更早的皇宫改建成的博物馆,都是些皇室照片或者用过的破烂。最后一天去了三大杜巴广场(皇宫广场)中传说中最安静的Bhaktapur Durbar Square。与加都和Patan的广场相比,由于过往车辆稀少,的确安静不少,一走进去就会有些人贴过来搭讪,好在谢绝之后会礼貌地走开。每日午后一雨时坐在可避雨的屋檐之下,和身边的大叔用半拉子中文加少数英文词汇加夸张的笑容交流一会儿,然后抱着腿望着天空或者从雨帘中匆匆经过的行人。同样是时间静止,只是我仍怀念山顶的那个小村庄Bandipur的那种无所事事。归期已近。

临走前一夜我回到之前投宿的旅馆去取寄存的一些东西,走上台阶的时候有些忐忑,恰好Ham那天不在,于是松了一口气。和当班的小男生说笑片刻然后离开。次日清晨Thamel还未醒来之时我便背着大包跳上一辆出租,把钱包里剩下的零钱都给了司机。由于算错了签证日期、其实我离开时算是滞留了一天,但海关的官员看见美女只知道嘻嘻地笑,连手上的表格瞅都不瞅一眼就盖了章。逃走。飞机不停地飞了一整天,先飞回了拉萨,云上的珠峰在左侧的舷窗前仿佛触手可及。然后又飞去了成都,坐在稀稀落落地大厅里望窗外的水泥路。接着晚上落在广州,半夜回到佛山。一路飞奔,仿佛时光倒流,被重置回了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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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尼泊尔朝圣(5) – 朋友

在博卡拉的第二天,终于恢复了单身旅行的状态。博卡拉是个靠湖光山色以及户外活动聚集游客的地方,无甚人文古迹,同加德满都相比,在雨季中很安静悠闲,停留下来却有些无可事事。

于是在博卡拉,我早上起来,从湖区边缘的青年旅馆走去湖边,路上找家顺眼的饭店要一份早餐,一小时以后再到湖边散步,看看荡秋千的小孩,看看水面上的帆船和远处的群山。每天下午总有一场大雨,雨水汇成小溪冲过草地、淹没脚背。那些雪山一直都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只有湖对面那些山丘,在暴雨后的迷蒙中线条性感。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并不长久。单身的女孩在博卡拉总是难以逃过骚扰,那些家里在湖边开店的男生淡季无所事事,整天就坐在湖边打牌和搭讪女生。被一个男生缠得无可奈何的时候,恰好在路边小店偶遇了结伴同行的两个女孩,汤汤和小吴。我与她俩曾在拉萨的住过同一个屋子,没想到能在博卡拉又遇上,有缘。抓住她们的那刻,我终于找到了摆脱纠缠的救命稻草,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带她们搬去我住的旅馆、一起去吃鱼、和另一个男生小猪一起在暴雨中划船、嘲笑落水的小猪、一起去女人的集会跳舞,在我生病的时候有人和我一起去买药。一个人一直走的旅途中,偶尔遇到几个会心大笑的朋友,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

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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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尼泊尔朝圣(4) – 与尼泊尔男生同行

在加都又待了几天,每天挑一个世界文化遗产去转悠和发呆。尼泊尔真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那些广场和庙宇美轮美奂而且充满生机,到处都是人,过着自己的日子和节日。尼泊尔是中国的邻国,却又和中国有着极大的文化差异,正是这差异和肤色的不同,让人觉得新鲜而又快乐。

我打算在尼泊尔待够半个月,离开的机票是从加都飞,所以并不着急要把加都的边边角角都看遍。翻了翻手上的Lonely Planet,突然就被加都和博卡拉之间的叫Bandipur的小山村深深吸引上了。Lonely Planet是这样形容它的:

Bandipur is a national treasure. Draped like a silk scarf along a high ridge above Dumre, the town is a living museum of Newari culture. People here seem to live centuries apart from the rest of the country and more than 70% of the buildings are traditional Newari houses. with carved wooden windows and overhanging slate roofs. It’s hard to believe that somewhere so delightful has managed to escape the ravages of tourist development…

Bandipur是这个国家的珍宝,它像是一条丝巾,轻轻地挂在小镇Dumre附近的山顶。Bandipur是一座尼瓦尔(尼泊尔的一个民族)的文化博物馆,这里的居民几百年来仿佛居住在世外桃源一般,远离尘世。村庄中70%的建筑都是传统的尼瓦尔风格,带有木雕的窗户和长长的雨檐。这个地方竟然能不被迅速膨胀的游客浪潮吞噬,实在是让人惊叹……

Bandipur在这本旅行书里仅仅只占到3页纸,却深深地占据了我的心。坐在Thamel的喧闹之中,我仔细阅读着关于它的一切描述,想像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加都虽然很不错,但Thamel的嘈杂和城市的混乱,还有每天走在街上此起彼伏的搭讪已经让我颇为厌烦,迫切地想要找个能让心灵度假的地方。

一大早我收拾好行李,告诉前台说我要退房去Bandipur。坐在露台餐馆吃早餐的时候,前台的尼泊尔男生跑过来拿张报纸坐在我面前看。过了一会儿开始和我搭话。他说“我还没有去过博卡拉,也没有去过Bandipur,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如果我们一起旅行的话,也许你能更轻松些。” 这个男生叫做Ham,我第一天早上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他在前台登记,每天早上我都会告诉他我需要一份早餐,鸡蛋要煎的、单面,饮料要牛奶咖啡。所以已经见过很多次,不过是头一次聊天和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不呢?于是我决定晚些出发,等他安排换班和跟老板请假。

一个突然的决定,让我和Ham一起旅行了3天。通过Ham,我才第一次接近尼泊尔男生。这3天发生了很多事,很难说同行这个决定是好还是坏。一开始我觉得这只是一次短暂的搭伴,却没想到让文化差异给撞了一下腰。

Ham应该说是个很不错的青年,笑容温和,初见觉得挺有礼貌。他出生在奇旺国家公园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和我同年,现在和妹妹一起住在加都,每天走路来Thamel的旅馆上班。英文算是不错了,沟通没什么问题。到中午时分等他一切都搞定,准备出发时,我背上我的70L大包和另一个装了相机书本的小包,看见他两手空空,问”你的行李呢?“,Ham指着一个薄薄的袋子说,我带了些换洗的衣服。好吧,男生就是简单。

和Ham一起果然轻松了很多,跟出租车司机砍价、找长途巴士他都一人搞定。他叽里呱啦皱着眉头用尼泊尔语砍,我完全听不懂,只能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Ham甚至抢着付了出租车的车费,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说“我们尼泊尔人朋友之间不分那么清楚,这次我付,下次你付好了。” 听上去好像有些合理,却又不那么合理,别人砍了价搞定了车,我也不好多说,于是点了点头。

去Bandipur要先坐车到Dumre,然后再找车上山,徒步也行。Dumre位于加德满都和博卡拉之间,所以跑这条线的车都会停这里,跟掌车的说好就行。在Dumre下车后立刻就看到一辆小货车改装的载人车要上山,于是跳上车,等了半个小时,塞满了人后,小车便迎着暮色,摇摇晃晃地沿着盘山公路哼哧哼哧爬起来。车上除了我和Ham,其他都是当地人。临开车又跳上来一个法国游客,后斗没位置了,他就和另外两个青年一起爬到车顶,伸出两条毛茸茸的腿踩在驾驶室上,让我好生羡慕。坐在对面位子的中学老师说,小姑娘你有个尼泊尔男朋友啊!我说不是,我们只是在加德满都认识的朋友,对面一群姑娘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抵达Bandipur后很快就天黑了,中学老师把我们带到一家旅馆,上去看了看房间,实在太过简陋而且楼梯很危险。于是我们走返回头去看Lonely Planet上推荐的Bandipur Guest House,可惜房间都满了,在隔壁一家招牌差不多的旅馆住了下来。小镇晚上烛光点点,很安静,路边有些地方放了些桌子,几个老外坐在那边抽烟聊天。那晚很累了,我也懒得多找几家旅馆,匆匆忙忙住下,却发现被褥实在挺不干净的,硬邦邦而且还起了很多球,整晚我都睡得很不舒服,也没有澡洗。

第二天清晨起来后,被被褥折磨的郁闷让清新的晨雾一扫而光。山谷里弥漫着白雾,站在旅馆后面的厨房的台阶上,就可以看到村庄背后的山谷和梯田,芭蕉叶上着鲜嫩的露水,蜗牛趴在花盆里打盹。低处的小路在雾中若隐若现,一个女孩挽着篮子在慢慢走。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肺里都甜甜的。这果然就是世外桃源啊,啊啊啊,这里我只想打五十个感叹号!

吃过早饭后和ham一起出去散步。Bandipur是一个建在山顶的小村庄,两排建筑夹着一条青石板路,夜里大概下了雨,石板上湿漉漉的。尼瓦尔的传统建筑一般是两层或更高的小楼,窗户大多是木质,雕刻着花纹,街边的石廊高出路面,路边的屋檐伸出来构成一个长廊,像广东的建筑一样,下雨走在里面也不会被淋湿。Bandipur原本是位于西藏和印度的通商路上的一个重要驿所,后来交通方式变化之后渐渐荒废,很多人家都搬走了。开发旅游之后,居民又搬回来,把临街的屋子改造成了旅馆和餐馆,青石板也修理得漂漂亮亮。这里虽然算是旅游开发过的地方,但却极为奇妙的大大不同于其他旅游地。村子里虽然开了旅馆和餐馆,却没有半个卖旅游纪念品的商店。村里的人大多都自过自的生活,看见陌生人会微笑打招呼,却也彬彬有礼地保持距离。令人惊奇的是,小小的村子里至少有3所学校,每天早上9到10点,和下午2~3点,村里的路上便会走过很多穿着白色或蓝色衬衫的小朋友,远远的脸蛋仿佛也用露水洗过一样干净。这里的小朋友很爱相机,看见有人掏出相机,会兴奋地跳过来搔首弄姿,然后围着液晶屏幕嘻嘻哈哈一通一哄而散。也许是由于学校多教育水平高,这里无论大人小孩都极其有礼貌和涵养,完全不会有大城市里那种“热情过度”的人。而也许是由于交通的不便,小镇上游客很少,大多是和我一样抱着Lonely Planet而来的,很少有亚洲游客。

逛了一圈回到旅馆后就开始下雨了,我坐在旅馆门口的椅子上,看着雨滴敲打路面,远处的花草从屋檐上垂下来。掏出速写本和彩色铅笔涂抹,吸引来几个放学的小姑娘围观。画好后收起来,又掏出相机拍雨拍青苔。旅馆老板的小女儿下课回来,抓着我陪她玩丢石子,虽然语言不通,玩起来到也快乐。下雨不能出门,我一点儿也不郁闷,在这样美丽恬静的地方,即使是一直坐着看天空,也会觉得很舒服。

傍晚雨停了,如我所期待和预料的一样,雨后的天空与山谷美得无以伦比,连天边厚厚的云堆也露出一条缝,把蓝色的雪山掏出来给雨季的游人解了解渴。夕阳金色的光芒洒在动荡不安的云雾上,刺眼而有绚丽,让人忘记时间,忘记天色一分分暗去。

原本我和ham只计划在这里停留一晚,但我临时想要再多住一天,ham也愿意留下来陪我一起。不过头一天住的地方实在太糟糕了,我执意要换一家旅馆。ham和那家旅馆的女主人很投缘,说她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我说反正小村庄也不大,我自己去找过一家好了。Ham却很不开心,沉默许久后,开口问我是否能和他住同一间屋子。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让你有什么误会,那我想说清楚一下,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这话换在几年前,我还很不好意思这么直接地说,二十七岁果然不是白长的。

Ham说,我明白了。但还是跟着我去找旅馆。回想起来,似乎是一起去找旅馆这件事,引起了我们的第一次争吵,也改变了后来很多事。其实事情很简单,镇上有一家高级旅馆,要2500卢比(250人民币)一晚,而头一天住的旅馆只要200卢比。我两天没有洗澡,又被恶心的被褥折磨了一晚,看见高级旅馆舒适的床铺和漂亮的大花洒,几乎就要决定住下了。只是老板不同意我还价2000卢比,于是我就走出来了。走出来以后,Ham似乎很生气,他说“你真的要住2000卢比一晚的屋子么?”,我说“2000卢比也许是个大数目,我不会天天这么奢侈,但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只是想偶尔对自己好一点。再说了2000卢比在日本连个通铺都住不到。”后来在高级旅馆的隔壁找到一家小旅馆,房间很干净,被褥也是雪白的,老板娘声称有热水器可以洗热水澡,200卢比一晚,于是我在那里住下了。走出来去搬行李时,Ham竟然很高声地说,“看到了吧,你要的热水澡,200卢比也是可以住到的,你竟然要去住2000卢比的屋子!”。我心里很不舒服地看着他,心想我又没有拉着你一起去花钱,你发火发个p啊。

后来Ham也搬到我住的旅馆去了,另外要了间在楼下的屋子。那次算不上争吵的吵架之后,我开始觉得不太舒服,刻意保持和他的距离。价值观的隔阂,即使是在萍水相逢的人之间,也会造成巨大的裂缝。就ham的人品来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有礼貌,告诉了我很多尼泊尔的事情,在Bandipur晃悠的时候就好像担当着导游的职责,而不像是个游伴。不过一开始的“这次我付,下次你付”种下了隐患,抵达Bandipur后,我付了两个人第一天所有的吃饭钱和房费,而有时并非我主动,他就是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2000块卢比的争吵之后,这倾向越发严重,似乎我掏钱已成了理所当然,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而在于一个人的矜持和骄傲,或者说与文化有关。在我的字典里,除非事先约好,只有两人AA或男人付账这两种选项,而搭伴无疑该是前者,何时出现了钱多的女人就该买单的选项。

于是之后,吃完饭我会先离开,对店员说我只付自己的这份;住店时也只单独掏自己的房费。不知为何,在金钱这点上我反而不如“我对你没感觉”那样直接,始终明明白白地没有说出口,大部分不得不一起掏钱的时候,只是叹了口气心想算是导游费吧。后来Ham回加都后,我在博卡拉和两个女孩遇到,聊起这个牢骚时,香港女孩汤汤说,她也觉得尼泊尔男生在这方面好像就是这样,她们在奇旺说要买啤酒喝,并没有说要请导游喝,那导游也会理所当然的自己要了酒等她们买单。以及在博卡拉遇到另一个家里在湖边开餐馆的尼泊尔男生,一同去酒吧喝酒,也都是抱着手等我买单,后来还问我要500卢比的汽油费,导致我直接爆发,跳起来发了一通火。

离开Bandipur后,我们继续搭车去了博卡拉,还一同去游览了几个景点。在博卡拉我和ham又发生了一次争吵,他说我总是吃饭也单独去付钱,只管自己的计划,而不愿意和他同行。因为他提议去哪里哪里时,我有时并不会很爽快地说“走!”,而是表示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若想去那些地方可以自己去。Ham说,“我们尼泊尔人朋友之间总是会互相迁就,一起行动,而你的态度总让我感觉到你在排斥我。”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这肯定是文化差异,在我的地方,我们总是会尊重对方的意见和自由,我更喜欢有点距离的感觉。”

Ham由于在加都的旅馆事情忙,被老板召唤回去,只能在博卡拉住一晚。在博卡拉住时候,我住在比较偏僻的青年旅馆里,而他则住在另一家和他工作的旅馆有来往的店里。那次争吵发生在头一晚Ham送我回旅馆的路上,最后不了了之,两个人都觉得很不开心。Ham最后说,你明天上午还会和我一起去划船吗?原本我不太想去,但想想倘若我不和他一起去,他一个人必定不能租一整条船,难得来次博卡拉,算了当成全他吧,于是同意了。

第二天划船晒得很,我没扒拉几下,大多数时间是Ham在做苦力。想想租船的时候他问了价格,后就回过头来告诉我“250卢比“等着我掏钱的样子就生气,于是故意划得整个船打转,然后把浆丢给他乐得清闲。还船的时候超时了,要罚款,我远远地站在树荫下就是不过去,冷冷地看着他无可奈何地付了钱,本来也就是他自己不肯按时回来造成的。金钱都是身外之物,害得人不愉快的其实并非金钱本身,而是相处的态度,只是这魔物将一切都放大了很多。

划船结束后我说自己头疼,找了一家风景很好的餐馆坐下来,Ham终于走了,恢复单身旅行后我觉得顿时浑身轻松。这么说仿佛很不厚道,因为论道理我是辜负了他,一路上他算是对我照顾有加,也未曾做过任何过分的事,连我的手都没摸过,回到加德满都后给我写过好几封email表达思念,我回得很简单也很冷淡。说不上什么冷漠,旅行就是这样,仅仅只是偶尔从平常生活的世界中溜了出来,旅行结束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永不相交。在以往的旅行中也曾遇到很多有意思的朋友,大多数联系都随着旅行的结束而随风消逝,面孔在回忆中日渐模糊。说来说去也就只是因为没感觉。有时让我想起大学时的感情,那时遇到表白,若是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不用说理由的,都成了多年来的好朋友,而一定要说清楚的,都成了陌生路人。唉,跑题了……

加德满都的大佛塔

在Bandipur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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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尼泊尔朝圣(3) – 如此独特的城市

大副照片请见相册: http://picasaweb.google.com/hyac.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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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张照片是前几天没写游记时发的照片贴里有过的,也懒得去处理其他的片,就重复贴上了。欲bs我的请自控啊。。。

    早上我没能睡成懒觉,很早就醒了,也许是因为在路上,总是睡得不像在家里那样沉。Kathmandu Guesthouse老楼的单人间里不但没有任何插座,甚至没有连电扇都没有装。减少电路大概是为了保护这座披头士住过的老楼不受火灾的威胁,但这样也未免太过于“不是人住的”了。虽然楼下有很美丽的花园,我却连去坐坐的欲望都没有,一早把大背包塞了走人,临走前把一肚子火都撒在了旅馆网吧的管理员身上。

    搬去了lonely planet上推荐的另一家旅馆Hotel Potala,也在Thamel的中心,很近。房间很简单,两张并在一块儿的床占掉了大部分空间,浴室也很局促,但看到有两个电源插座时,我毫不犹豫地住下了。有对比的时候,人真是很容易降低标准,稀里糊涂地就做了选择。后来发现,这家旅馆的夜晚实在是太吵了,楼下有个酒吧,放音乐放到深夜。可是我住下来后就不爱挪地方,带着耳塞将就了三晚。想想实在像怨妇的婚姻,前一个男人太烂,分手后匆匆找了个对比起来还不错的,结了婚却发现其实更极品,但家也成了,轻易不愿离婚,看着他的闪光点、就着点榨菜将就着过吧。

    放下行李后,我用围巾把自己裹成日本人状出去晃悠。离开拉萨后,反而不再想可以融入当地人。也许因为尼泊尔就是一个轻松的旅游国家,让人觉得越是像游客,越容易作为一个过客站在路边看热闹。时值雨季,几乎每天都在下午或晚上下雨,所以地上总是泥泞不堪。Thamel和Durbar Square之间夹着一大片老街区,房子夹着窄路,路上常有大坑,行人、三轮车、摩托车、汽车在同一条小路上接踵摩肩。人可以贴着店门从车缝间轻巧地穿过,车就靠喇叭嘶声力竭地吆喝,四个轮子的远不如两条腿的快,但司机们倒也耐着性子一寸寸地移动。街角或路口,大多有着起眼或不起眼的庙。倘若说“寺庙”两个字的词,似乎就会让人联想到一座、起码是“一座”可以走进去的建筑物,然而加德满都的庙,却有时只是一个小塔似的建筑,一层到三层,四角有铃,中间供着印度教的神像,神坛面前散放着红色的米粒和黄色的颜料。这些小小的庙混在拥挤的建筑之中,倘若不去留意很容易就忽略了。但尼泊尔的庙都是“活的”,即使是再不起眼的看上去脏脏的小庙,也同样有虔诚的信徒整日顶礼膜拜。

    到尼泊尔的第二日,是加德满都的克利须那节,庆祝印度教中的克利须那神的诞辰。后街闲逛时遇到几次游行的队伍,女人们穿着鲜艳的莎丽载歌载舞地走过,男人们大声地喊着我听不懂的句子(说不定是“克利须那神万岁!”)。广场上搭起了帐篷,人们围坐在帐篷里歌唱和舞蹈。那天我头一次见到如此混乱却又充满活力的国度,一个人亢奋地在广场上窜下跳,拍了不少照片。兴奋来得快走得也快,倦了又开始犯头疼,回到旅馆躺在床上时,突然觉得很孤独很委屈,沉沉地睡去。

    每次出门总是会有这样的循环,决定目的地时对未知的旅途期盼不已,临出门前有些忐忑,初到一个城市时总是很兴奋,过了几天突然会陷入孤独和忧郁,不过睡一觉后又开始享受旅途,不再觉得孤独是什么坏事。一觉醒来,暑气褪去,我也恢复了精神,抱着相机跑去广场办好多日广场票,披着夕阳四处晃悠。一天里我最喜欢的风景总是在夕阳下,懒懒的阳光斜斜地落下来,勾勒出脸庞和老楼的轮廓,暖色调把一切都笼络在内,小摊贩迎风展开的床单在夕阳下都诗意盎然。一天之中,哪里还会有比夕阳更璀璨和短暂的美丽。

    在加德满都的第一个白天快要结束时,我脑子里一直徘徊着对加德满都的各种形容词,晚上跑到twitter上兴奋地写下了最后精选的六个:“加德满都是我到过的最棒也是最糟糕的城市,这里混乱,美丽,嘈杂,独特…”

从Thamel的旅馆阳台上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小巷间的一个佛塔,据lonely planet说是善哉的猴庙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加德满都的后街街头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克利须那节跳舞的大娘们

发件人 2009/08 Nepal

一座有很多很多鸽子的庙,四面铁制的围栏墙壁非常美丽

发件人 2009/08 Nepal

王宫广场上排队拜神的女孩儿们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卖纪念品的店头挂着的木偶们

发件人 2009/08 Nepal

阳光、餐桌和我的Lonely Planet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傍晚广场上卖布的女人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广场上给女孩儿的手上描绘图案的小男孩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夕阳下,女孩儿美丽的脸庞

发件人 2009/08 Nepal

去尼泊尔朝圣(2) – 从拉萨到加德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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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拉萨到加德满都,如果包车的话,两天就到了。不过我一直不喜欢包车,几个人坐在车里、除了都是外来者的旅伴,就只有司机,闷得慌。相比之下破烂的巴士则可爱得多,虽然不断会有尘土和前后左右的大烟枪,但反复听着司机放的高昂音乐,看看沿途上下车的旅客,打打瞌睡吹吹风,慢悠悠地摇晃到目的地。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客车每天上午在西郊客运站有很多班。我本想坐车去浪卡子,可以看看羊宗雍错,不过好不容易挤到窗口后,却被买票大妈生硬的“没有去浪卡子的车”给打败了。一时糊涂直接买了去日喀则的车票,后来想想去江孜经过浪卡子的嘛。唉,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做类似的傻事,想去一个地方,却由于迷路等乱七八糟的原因,结果都泡汤。不过也无所谓,走到哪里算哪里了。不是有种运动叫布朗运动么。

发件人 2009/08 Tibet

去日喀则

拉萨到日喀则一直是沿着雅鲁藏布江蜿蜒前行。车开了几小时后,雨便褪去,阳光时不时落在黄浆翻滚的江心,或是照亮对面山坡上远远的寺庙或山口的经幡。这个季节居然还有不少油菜花田仍盛放着,一片片夹杂着绿色的金黄,让远处不怎么长草的褐色山脊多了份生机。日喀则也算是西藏第二大城市了,不过挺荒凉的。我在客运站边找了家旅馆住下来后,便打车去著名的扎什伦布寺。对扎什伦布寺没有预先做逃票的调查,只好从正门买票进去。这里和拉萨的寺庙比起来,更加游客熙攘,而且都是成团的,举着小旗一拨一拨的,走到一个地方呼拉拉的一大片,我才发现原来旅行团都这么有气势的。不过稍微偏离主路,游人便很少了,供奉释迦摩尼巨大的金身坐像的大殿附近,竟有一条种了很多粉色cosmos的路,可惜累得很无力走下去,不知通向哪里。扎什伦布寺的正殿很有气势,大殿位于二层,站在殿前广场可以俯视一层的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根高高的柱子,顶端是黑色牦牛皮和白色的毛。旁边的念经堂里喇嘛们正在诵经,居然游客也可以排队进去看。大小喇嘛裹着僧袍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打量每个经过的游人。游人看喇嘛,是道风景,喇嘛们也在参观游人。直到接近8点,寺庙里的旅游团才渐渐散去,正殿和广场都开始安静,阳光也不再像下午那么强烈,温柔的落在土黄色的墙壁和黑色的篷布上,佛殿里的喇嘛开始收拾灯盏,最后一拨游客拖住一个文静的小喇嘛使劲合影。离开扎什伦布寺时,偌大的庭院和细细的小巷之间已看不到什么人,难得的一份宁静让人倍感惬意。

发件人 2009/08 Tibet

    从日喀则有去樟木的客车,不过我去买票时已经卖完了,只好买了去老定日的票,心想说不定还能混个珠峰看看。老定日就是沿着中尼公路的一些房子,比沿途的小村庄略微繁华些。投宿的安多饭馆,前面一个大屋子是餐馆,后面一圈房子围着个大大的停车的院子。餐馆里坐了很多老外,外国人在西藏旅行,不但要购买非常昂贵的许可,而且还必须组团,雇佣司机和导游。来往西藏与尼泊尔的游人、去珠峰大本营的、以及一些去阿里的团,都会在老定日停下来休息,安多饭馆还是个挺繁忙的地方。由于在这里很难搭车去大本营,我也不愿费这个事了,决定把它留到改天真的要爬的时候。傍晚时分云彩散开,爬到老丁日后面的一个山头上,见到珠峰在远处隐约露脸。世界最高峰,有着这样的一个名字,吸引了多少人千里迢迢而来。日后从加德满都飞回国时,坐在飞机的左侧舷窗,我近距离的俯视了浮在云海上的这座雪山。有朝一日登上这总是遥望的白色山头,至今仍然是我的梦想。我在扎什伦布寺(头上长角了。。。)

发件人 2009/08 Tibet

一路奔去老定日

发件人 2009/08 Tibet

路上的阿婆

在安多饭馆遇到藏族小导游Kunchok,英语说得比汉语好,于是只好用英语聊。他和司机格桑一起带着一对在北京教书的德国夫妇去阿里,打算次日从老定日穿过一条土路去萨嘎。我本打算在老定日就找车去樟木,掰掰手指算日子,觉得自己走得太过匆忙,心血来潮恳请德国夫妇捎上我一天,同去萨嘎。去萨嘎的路翻山越岭,司机格桑开车粗犷中隐藏着细腻,小小的吉普以80km/h的速度狂奔在土路上,我坐在车里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树叶,在风中上下飘舞。不过这条路的风景的确是不错,西藏最典型和美丽的风景,就是云的影子落在开阔的草原上,让大地色彩斑斓,而远处则是蓝色的湖泊和雪白的高山。这条路离西夏邦马峰非常近,仿佛走几步就能到山顶了。7年前那些年轻的北大的孩子们,他们的灵魂是否仍留在这座美丽的雪山之上?

下午很早就抵达了萨嘎。格桑说,阿里去过没有,阿里可漂亮得很,阿里应该去一下。我笑笑说我也很想去啊。其实我鼓起勇气问了德国夫妇可不可以带我去阿里,不过被拒绝了,问出口后我也觉得自己很过分,说过是一天,却要得寸进尺,让本来很愉快的相处多了些不那么愉快的告别。萨嘎还算不小,却整个镇子都在开挖,嘈杂得很。德国夫妇不喜欢这里,决定继续西行去另一个小镇找住处。挥别了他们之后,我坐在路口看看有没有运气等到回老定日或拉孜的车,转悠一小时后,居然遇到有辆面包车回头又走一遍我的来路。这两面包车是一个在西宁工作管西藏地区某项工作的王领导租的,首先要去山路上解救一辆坏掉的警车,然后要连夜一直赶到拉萨。同一条路一天走两道,但我却觉得很值得,因为它在午后的阳光下好美好美!大片的云朵都散到天边,帕沽错不再阴沉,而是在蓝天白云夕阳下闪闪发光。围绕在西夏邦马峰山顶的云也大都飘走,残留一些云挂住一侧的山脊,另一侧则裸露在橙色的夕阳中,陡峭的山脊和山谷中厚厚的积雪仿佛近在咫尺。王领导从撞坏的警车上接了很多货物,还有一个大照相包以及一位殷勤的小秘书,到了美景之处、这位王领导会让司机停车,掏出一个长焦大炮和一台装了电池盒的硕大的5D,隔着前窗玻璃瞄啊瞄,但由于赶时间不下车,我搭别人的车也不好每次下车去拍。面包车后座车窗是打不开的,很郁闷的拍不了什么照片,也很郁闷居然还有搞个好镜头,却隔着玻璃拍照的人,只好用我的生物眼睛和记忆底片去修正和记录隔着玻璃的美景。

发件人 2009/08 Tibet

小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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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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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回到老定日敲开安多饭馆时已是晚上十点,旅客们大多已睡下,院子里停着辆大卡车和很多辆旅行用自行车。看来是有骑车的驴友投宿。旅馆老板给我煮了碗面片汤,听说我是学心理学的,便慢慢开始畅谈人生烦恼,旅馆老板其实年纪比我还小几岁,他说他有很多烦恼,感情上的、事业上的。他提到自己高中曾有个感情很好的女孩,却由于家庭压力和她分了手,和订了娃娃亲的女孩结婚生子,来到老定日继承和经营这家旅馆。后来再遇到那个女孩,自己已结婚,对方也有了男朋友,所以只能作为朋友,偶尔还见见面。现在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多赚些钱,让在青海的母亲日子过得好些。

在中尼公路上辗转了几天,从萨嘎回来后终于搭上了去樟木的车。路上给在八郎学同屋过一天的香港女孩汤汤发了短消息,汇报了一下从拉萨到樟木的交通和花费。没想到一周多以后,在博卡拉闲逛时,居然遇到她们在路边小店疯狂购物,于是搭伴了两天。大家都走差不多的路线,去同一个目的地,其实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说不上有多巧,但能搭上伴而且相处愉快,我觉得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了。

从老定日到樟木,是我走过的最美的一条公路,没有“之一”。以至于我觉得这条路搭车匆匆而过,简直是太浪费了。离开老定日不久,车翻过一个山头,会突然发现褐色的山脊在脚下刷地一下展开,云影斑驳,虽然寸草不生却色彩斑斓。而山顶就是那排远远的一直遥望着的蓝色雪山,可以看着雪从山顶铺盖下来,在陡峭的地方路出岩石,消失在雪线之下。翻过山口后,车便沿盘山公路迅速的下降,那开阔的美景在几分钟之内便消失在头顶的山谷之上。海拔几乎是直线下降,车不断左弯右拐,在聂拉木过了检查站后,便驶入如同川藏线林芝段的云雾弥漫的山谷。车轮下的路虽然崎岖不平,窗外的风景却湿润美丽。山谷中到处都淌着清泉,银色的细细的瀑布高高的山崖上挂下来,落入白雾弥漫的山谷,诗意盎然。

车离樟木还有四五公里时停了下来,由于修路到晚上8点禁止通行。我取下大包告别司机打算走下去樟木时,正好遇到一辆下山拉汽油的小卡车,之后便迅速的摇摇摆摆下山,迅速地被转包给另一辆小面包,拖去敲章、换钱、过关。过尼泊尔国境的时候,大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一一掏出来检查,在海关还遇到200卢比的敲诈,心情坏透了。我虽然最后没有付那200卢比就拿到了入境章,心里却堵得慌,一直到回到家里,我还觉得自己有很多道理没有给他们讲出口,如果再被敲诈,我应该多用学术性的语言痛斥他们几句。进入尼泊尔后,天色渐暗,语言不通,有那么一秒我真后悔啊,怎么稀里糊涂就跑来这么一个破烂地方。还好拉我坐车的尼泊尔大叔没有骗我,他的车的确是去加德满都的。一路上经过无数梯田、警察检查站、各色小村庄,小车沿着汹涌的河流上山下山,每经过一个繁华点的地方我以为到了加德满都,却发现小卡车嗖地一下又开进了另一个山谷。身边坐着一个偷渡过来的西藏和尚,很健谈不过不怎么听得懂他讲话。天朝对藏族人拿护照和出国都有很多限制,小导游Kunchok说他就拿不到护照,这个和尚也说他只能改装夜渡,后来在加德满都的Boudhanath遇到的大和尚也说,7年了他不能回拉萨去见家人,因为他没有护照。

车终于把我送到传说中的Thamel时,又是晚上10点多。我在著名的Kathmandu Guest House住下来后,虽然洗上了个热水澡,却又对这个传说中加德满都历史最长的旅馆的服务处处不满,趴在床上、在我的速写本上写下了整整两大页牢骚。不过在长途车马劳顿之后,总算是有个设施齐全的地方落脚,几天之内,我几乎都不想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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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向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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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Nepal!

去尼泊尔朝圣(1) – 寂寞的拉萨

大副照片请见相册: http://picasaweb.google.com/hyac.wen
被墙了的同学请看 这里 参考爬墙指南。

我的旅行有些原则:不轻易找伴,不包车,享受旅行的寂寞。在八郎学遇到的人说我很文静,那是种保持距离的习惯,待人礼貌,迅速走开。

这次是搭飞机入藏,颇有些担心高原反应的问题,抵达拉萨头一天没敢洗澡,在房间里静休十分钟后实在无聊,于是决定缓慢散步。拉萨的街头,在去年315之后明显气氛不同,每个路口都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严肃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和游客。拉萨通火车后,游客的数量也明显升了几个等级,北京路上的平措东错比老牌的八郎学和吉日更红火,夜色下纸灯笼、经幡、告示牌上层层叠叠的纸营造出一种让人莫名兴奋的“驴在路上”感。夜色仿佛黑色的幕布,布达拉宫白色的高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广场上满是兴奋的游客,我也是其中一员,拜托别人帮我拍了张布达拉宫前合掌纪念照。当年在毕业相册里那张布达拉宫前合影拉了好一阵子风,如今旧地再留影,少了份神采飞扬,多了份小女人的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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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郎学旅馆,7年时光,丝毫未变

发件人 2009/08 Tibet

布达拉宫前留影

7年前头一次来拉萨时,忙着陶醉在恋爱的浪漫气息中,走在街上,觉得遥远的云雾缭绕的布达拉宫、窗檐下飞舞的布帘、黎明未醒的街头,一切都好浪漫好完美!而这次一个人背着大包,从布达拉宫附近的巴士站千里迢迢走到遥远的八郎学,抬眼四顾热闹的商业区的同时、还一边时刻警惕注意自己的防晒措施是不是到位。八郎学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开店二十几年了,这区区7年当然也留不下多少痕迹。从三楼走廊尽头的梯子爬上天台,依然可以遥望下午的阳光中的布达拉宫,可惜无人对饮。这次住三楼,爬上木梯的时候还真有点空气稀薄的力不从心感。临街的房间很吵闹,同住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黝黑的小姑娘一整天抱着电视在看。我不爱和人搭讪,后几天听别人的搭讪才知道,小姑娘放假就瞒着家人自己跑来拉萨,住了十几天了,还要一直待到雪顿节。

头一天晚上估计是高反了,一夜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地还有些头疼,睡不安稳。但第二天早上,一场雨过后已觉得神清气爽。随后的两日分别去了博物馆、哲蚌寺和色拉寺。博物馆就在罗布林卡对面,免费开放,藏品很丰富,不同的展厅分历史、民俗、宗教、美术等主题,按照指示的线路就能很好的看完展览品。我最喜欢的是唐卡的展览厅,除了绘制的唐卡,还有一些拼布、刺绣的唐卡,生动而又立体感,华丽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让我暗叹世上竟然存在如此精美的艺术品!哲蚌寺和色拉寺这两座寺庙都很大、很美。哲蚌寺坐巴士抵达山脚后,还需要坐1块钱的拖拉机上山,上山时整个拖拉机上就我一个游客,穿着藏装,但却带着墨镜帽子和黑手套,非常不伦不类,引人发笑。哲蚌寺的街道细细窄窄,蜿蜒上山,无人查票。我从转山出口的白塔上山,一直爬到山顶的大殿才开始参观。殿后是雪顿节晒佛的巨大的山坡,纵横地挂着经幡,散落着玛尼堆。在西藏的那几天,拜佛时我都很恭恭敬敬,但后来的旅途中,对生死轮回却产生了深深的疑问。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想不起那份恭敬是诚心还是单纯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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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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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蚌寺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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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蚌寺大殿

哲蚌寺最大的大殿中摆放着排排长椅,喇嘛念经时穿的衣服一团团地放在座位上。光线穿过二层的窗户大块地落在殿内的布帘、唐卡、经筒上,熠熠生辉。我毫不犹豫地掏了20块照相费给看殿的喇嘛,开始在殿内乱拍一气。这位喇嘛也许是一整天坐在这里太寂寞,把我拉过去喝茶聊天,一一介绍殿内供奉的佛像和照片,两杯甜茶之间,还有一只小猫前来觅食。哲蚌寺的喇嘛的确如同传说中那样温和有礼,微笑的问候让人心里很温暖。只是对于心不向佛的人来说,短时间内参观多个寺庙、很快就审美疲劳,沦为为了看而看。

另一日从色拉寺回来之后,由于烈日下的暴走,我一向有的头疼又犯了,无力再游,坐在大昭寺广场一角的刚吉餐馆要了一壶甜茶,窝在阳台边的椅子上,看大昭寺广场上人来人往。长发美女推着自行车走过,一群老外在光顾饰品摊,要好的喇嘛手牵着手走过,小孩的风筝总是放不高……发呆数小时后,头胀不见好转,绕过小巷回八郎学休息。躺在床上,有那么一阵子,我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孤独了,不和人搭讪或搭伴,总是一个人慢慢地走来走去或发呆,不太参与同屋人的行程讨论,也不想和任何人拼车。身体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脆弱如潮水般将人淹没,直至睡醒睁眼、去洗了个热水澡,又遇到另外几个独旅的人一块儿去吃了顿不错的晚饭,才又高兴起来。后来在加德满都的时候又感到过这样的脆弱,我知道每次旅行它都会在我最疲惫时趁虚而入,不过还好,早已习惯,像是种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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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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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布达拉宫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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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字真言

到拉萨后的第四个清晨,吃过早饭后便开始下雨。雨中我背着包离开了拉萨,搭巴士去了日喀则。离开拉萨时并未有恋恋不舍,反倒觉得轻松。在拉萨,汉藏的隔阂、游人与当地人的距离、匆匆而过的朝圣者、望着游客的喇嘛……这些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觉得不那么放松。很想去个真正能懒着很舒服的地方,走走看看市井,坐下来抱着彩色铅笔发发呆。不过后来在西藏境内,都一直没能拥有那样清闲,直到抵达尼泊尔。

去尼泊尔朝圣(序)

尼泊尔对我而言,很多朋友去过,但很陌生。买来一本Lonely Planet后,坐地铁的时候翻了数次历史介绍,断断续续读不完整。而西藏对我而言,虽然算是曾经去过,但回头想想,我只有过不停消磨在路上的那些天,除了拉萨和那些路,我还搞不清楚西藏长什么样。于是这个夏天,决定从西藏去尼泊尔,一个人的旅行,虽然每次单独旅行最终都会身心俱疲,但总是无法停止。21天的旅行快到了尾声,又一次身心俱疲,小小的失落。对一个地方没法地形容喜欢或不喜欢,好或不好。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和心情,等结束后才有时间慢慢地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