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拉萨后,搭班车去了日喀则,
扎什伦布寺游人如织,旅行团一拨一拨的,
诵经的喇嘛摇头晃脑,一边看着穿行而过的游人。
一直待到块八点,日近斜阳,游人散去,喇嘛也纷纷回到各自住处。
从日喀则班车去了老定日,一个非常小的小镇,一条公路两边散落些房子。
很多从拉萨-尼泊尔间的老外游客,导游们乐得和我聊天。
小镇后有条路上个小山包,遥望雪山,
可惜珠峰总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直到傍晚才露了点小脸。
山顶上风很大,只有我、鹰、一只狗、和一群鸽子。
风使劲地刮着经幡,把我的相机从岩石上刮得翻着跟头掉下来,
心疼得很,还好没有大碍。
回到旅馆画铅笔画、聊天、发呆。
原本次日要找车去樟木,忽然不忍就这样告别青藏高原,
早上突然提出要搭去阿里的德国夫妇的车去萨嘎。
小导游Kunchok很高兴,德国夫妇也欣然应允。
去萨嘎的路都是土路,很颠簸,司机开得很high。
希夏邦马峰在云的围绕下异常耀眼,
想起7年前那场山难,为那些年轻的生命默哀。
帕沽错是一个很漂亮的盐水湖,斜对着雪山。
翻越山口时的俯瞰云的影子,斑斑驳驳的大地让人沉醉。
下午抵达萨嘎后挥别丰田4500,坐在路口等车未遂,
四处转悠时搭到一辆可以原路返回老定日的车。
一条山路同一天走两遍,傍晚的阳光比清晨更迷幻,
金色的夕阳照亮帕沽错对面的山头,湖水变幻莫测,
希夏邦马峰的云也几乎散尽,陡峭的雪壁裸露在眼前。
敲开老定日的安多饭馆的门时已是夜晚10点多,
比我小4岁的老板惊异地看着我把大包丢进来。
吞下一碗面片汤后才缓过劲来,听老板谈感情事业到半夜。
早上醒来后无所事事,四处寻找去樟木的车。
中午时分搭上一辆吉普,挥别旅馆小妹继续踏上旅程。
老定日到樟木的路,美得惊~~~~~~~~~~~~~~~人。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走过最美的一条路,没有“之一”。
翻过一个山口后雄伟的雪山在眼前一字排开,雪山下是云影斑斓的褐色山肌,
壮观得让人恨不得跳出车窗去遨游一把。
可惜坐在另一侧的车窗边,不便拍照,一边流口水,一边悔得胸闷。
过了聂拉木之后的路,让人联想起川藏公路的波密段,
车在绿油油的山谷间穿行,云雾弥漫在山腰,
到处垂挂着缥缈的瀑布,好像“魔戒”中的场景般浪漫。
藏族司机师傅车技了得,在狭窄颠簸的烂路上奔行如飞,
害得我脑袋撞到车顶,直到现在还疼。
快到樟木时由于修路车被拦下了,说是要到晚上8点才放行。
本想徒步下山,恰好碰到一辆下去拉油的小卡车,
搭下山后迅速地被司机大哥转包给他老婆的小车,
稀里糊涂地被拉去盖章、换钱、过海关,稀里糊涂地给了50块包车费。
过关后稀里糊涂地又被一位表情呆滞英语含糊的尼泊尔大叔搭上。
尼泊尔的边境警察把我的大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检查,
让我的脾气积蓄到一个临界点,过尼泊尔关被要200卢比贿赂时爆发了一把,
尼泊尔海关职员把我的护照丢回来之后,我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不过英语没骂过人。坚持了片刻后两个职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终于给我贴上了小标签。
过关之后被尼泊尔大叔塞到一辆小货车上,
身边坐了一个偷渡过来的西藏和尚,很健谈,汉话很难懂。
前几天也听小导游说藏族人是很难拿到护照的,更别说出境了。
尼泊尔的公路在山间上上下下,山坡都被开成梯田,在雨水的冲洗下绿油油的,
穿着蓝色校服的小学生走在对面山坡上,入画得要命。
极品小卡车在山路上狂奔,我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的,
一直开到天黑才进入加德满都境内,刚入城区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
路上大坑遍布,巴士摇摇摆摆好象随时都会翻掉,
小卡车在缝隙间穿梭,让人瞬间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半夜小卡车把我送到了Thamel,西藏和尚在车上邀我2014年同去印度,
可是迷迷糊糊地下车后就再也不知如何见面了。
在外观豪华的Kathmandu Guest House住了一晚,总算洗上了澡。
但这个旅馆房间居然没有电源插座,头发半湿地趴在床上写牢骚。
第二天一早搬到了附近的Hotel Potala,
前台dd的笑容温和,房间里插座也不少。
这天是某一个节日,Thamel到Durbar广场之间的小巷之间游行队伍不断,
广场上聚集着好几群人唱歌跳舞,很热闹、很嘈杂、很兴奋!
到处都会有人跑来搭讪,有的是为了卖东西,有的只是为了搭讪。
这里和平常我生活的环境太不一样了,
我第一次到这么独特而又乱七八糟的地方,
到处都是小小的庙,鸽子盘旋,夕阳落在小巷间,烟雾弥漫,
真得很像洋人拍的电影里的东方。
尼泊尔正是雨季,每晚都会下大雨,但白天却基本乌云四布、阳光灼热。
今天睡了个懒觉,吃过早饭后走路去西边的Swayambhunath,
意思好像是“平地升起”,据考原来是个湖泊。
庙里有很多猴子,所以俗称猴子庙。
猴子们似乎都丰衣足食,所以不怎么骚扰游客,各自抓虱子、与狗搏斗。
遇到一个当自愿者的山东女孩,结伴游览,
一起吃了晚饭,听她控诉对孤儿院院长专心致志从志愿者身上卡钱的控诉。
从山腰上看加德满都,我觉得这个城市就好像是上帝随手抓了把沙子,
往天上一扔,沙子落到地上变成了房子,于是都市就出现了。
回到Thamel,网吧电脑不好用,
坐在旅馆的阳台餐厅上画画,尼泊尔的佛塔上总能看到的那三只眼睛,
仿佛在蜡烛后看着尘世,表情严肃。
夜晚的Thamel吵闹到了一个极致,
汽车高分贝长时间的喇叭声、酒吧里抑扬顿挫的音乐、
游客们的高声交谈、装修的电锯与敲打……
一切仿佛形成一股洪流,包裹和吞噬一切。
越嘈杂,一切就仿佛越不真实,餐厅里其实无人说话,
烛光飘摇,让我在嘈杂中回忆在东京的小屋的样子。
当旅行结束的那一刻,旅途中的一切就会像一个肥皂泡泡一样,
“噗”地一下破掉,只留下点点肥皂星子喷在你的脸上。